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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声”分享会】《那山、那人、那狗》影评

    发布日期:2020-07-16

    背的动爹,儿子也就张大了-----《那山、那人、那狗》

    乡邮寄员的家里亮起橘黄的光,掀起了夜的薄纱,高考失利的儿子即将代替自己干了一辈子的邮寄员爸爸走上三天,二百二十三里。儿子起床吃饭,爸爸收拾他的邮寄包,叮嘱他小心路远,小心天长,小心这一辈子走不完的二百二十三里,儿子满口不在乎,唤着为爸爸带路的老二(大黄狗),可任凭他如何呼唤,老二都无动于衷,儿子知道老二跟爸爸相依惯了,也就不强求,刚出门,妈妈叫住了他,一回头,已经退休的爸爸,竹杖芒鞋带着老二要陪儿子走一趟,儿子临行对妈妈告别,一口一个妈,爸爸则在后暗自神伤,妈阿妈的叫的亲。

    父子与狗相伴上路,走过青石的小桥,流水正惺忪,走过黄白的小路,绿草刚发芽。一路在青石板上,叮咚叮咚。山石微湿,爸爸提醒老二跑慢点,儿子没走惯,却又逞强,遇行人,儿子慌了神,爸爸提醒他,下次向右侧。无言半晌,山势渐渐陡峭,微风撕开了云,那招摇的绿树慌了神,想一本正经,又禁不住风的厮磨,便招招手,让坚实的黄土迎接来人。儿子坚硬的脚踩在黄土上,他已无心再看山的风景,邮包越来越重,黄土愈来愈高,直欲撕他的鞋,可他仍不肯休息,爸爸没有开口休息,他也就不想开这个口,爸爸或许是看出了什么,开口休息,两人一狗就坐下了,喝水休息,父子间相隔不近没有陌生人的隔阂,没有亲父子的融洽,父子稍做休息,说了几句话,拌了两句嘴,就再次的上路了。按理说,两个人走路是应该说些什么的,但儿子就是找不到话题,从小到大,他很少叫爸,也很少跟他说话,不是不想就是别扭。再走,绿山漫漫,黄土茫茫,儿子走在前方,一回头,却不见了爸爸,儿子稍作犹豫,还是扭头前行,走到一个路口,儿子还是未见爸爸,停下喝水,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原路而返,只见到老二,正自焦急的寻找,爸爸已经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近前,儿子还未开口,爸爸便问邮包,邮包未丢,可爸爸还是发了脾气。

    父子二人来到第一个村庄,老二的叫声和叮当声,唤醒了往来的行人,爸爸向每个人介绍自己接班的儿子。随后在空无一人的村委会坐下休息,儿子却有些失落,以往爸爸说山里人可以不见县长,就是不能不见邮寄员,可如今却是不见一人。爸爸跟他说,老二一叫,就有人来了,一会来了人,跟爸爸熟络的打起招呼,爸爸避开了当干部的话题,让来人去拿信。来人走后,父子间交谈起来,对于半辈子的邮寄员,爸爸拍着被冷水激坏的腿有心酸,有自豪。对于退休,爸爸看着完成培训的儿子有伤感,有自豪。

    父子二人出门迎迎村民,门外,村民都在,看老邮寄员,看新邮寄员,每一个皱纹都弯曲下来,扯着嘴角笑,爸爸说,这是我儿子,有事就叫他。父子两人邮寄员就在无数居于大山,向往世界的村民下完成了交接。直到村外,村民才停下,看着他们走远,来送这个老邮寄员。

    山高似天,地平似镜。父子二人继续上路,在这几里地见不到人的山里,在这说有神仙的山里。山好,爸爸就在山里,雨里认识到妈妈,后来,他将妈妈带出了山里。路上,有绿草似秀发般随风摇摇,风起了,那便随风起舞。老二叫起了人,爸爸指点儿子要将信放在村委会,除了那跟村长打过架的一家,除了那有小儿子偷钱的一家。爸爸便从小路进村,不顾儿子的讶异,来到一户人家,一个老人,带深色头巾,穿蓝色上衣,山谷的瞎眼,山峰的鼻子,浅浅的嘴唇,无数岁月将这如山的容颜冲刷出了皱纹,五婆听到了老二的声音,便接过信,树枝一样的手指磨着一张没有邮票没有字的信,拿出里面的十块钱,揣进了兜里。爸爸和儿子轮流念起了那张根本没有字的信,儿子念的快了些,五婆有些失落。

    路上,儿子问起,爸爸说,五婆养大了没娘的孙子,孙子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回来,他爸去世都没有回来,因此无婆哭瞎了双眼。说完,父子二人却吵了起来,儿子认为爸爸不应该包庇孙子,爸爸却不允许儿子揭穿这事。儿子想起妈妈等爸爸的样子,以前是妈妈一个人等,后来儿子大了就带着儿子等,现在她又要等自己的儿子。

    春苗茁壮,离不开人的侍奉,打药的姑娘,听到老二的声音,便回头,眉如山,眼如杏,一笑便是山泉,清脆干净。爸爸为二人介绍,姑娘就带着儿人回家,三人一狗,一路笑声如铃,绿田阡陌交来,一层层刷在地上,姑娘笑魇如花,一声声敲进心里。姑娘带二人一狗去今日的喜事。夜,桥在黑夜里沉沦,又让白色的塔尖,屋顶,勾勒出自己的眉眼,一个大红灯笼便是那眼,一眨一眨的。

    婚礼,有美夜,有红灯,有山里的歌声。有舞做一团的人,红伞画做圆,人在圆下舞,多高的乐器在响,多好的人儿在唱,篝火嘹亮,夜在狂欢。腰鼓碰响酒杯,笑脸打起节拍。爸爸想起初识妈妈在河边,自己趟水而过,再结婚,几辆自行车竞相前行,风景是那万亩良田上的一抹红,嫁衣,婚后,是久归后的拥抱,现在,他们都老了。舞在继续,爸爸醉了。

    清晨,姑娘与儿子在做饭,姑娘玩笑他脸上有灰,拿起碗盖在录音机,音乐立体了,拿起勺,舀起汤,儿子就势要喝,烫嘴。

    吃罢饭,父子上路,吵醒了昨夜宿醉的路,来到信箱旁,指点儿子要记得看,有钱的时要买邮票,上路,音乐在响,带着叮当声,老山路与新油路时而一起前行,时而背道相斥。父子来到一处深潭,潭水微绿,不浅,一只树干粗壮露出水面,这水潭能近几里路,爸爸就是在这里伤了腿。如今,儿子脱了鞋袜,顶着邮包在前走,走到潭那头两架水车旁,回来背爹过河,才发现爸爸矮了。背的动爹,儿子就长大了。

    父子二人坐在水车水,爸爸想升火,儿子仗着年轻不要,父子抽了烟,烤了火,儿子叫了声爸,爸爸很高兴。路上绿草一层层自树上浇了下来,蜻蜓在星光里飞舞,闪闪的,不一会儿起了狂风,吹的树都腰疼了起来,皱紧了枝叶,父子走在一出山崖下,无路可走,老二上去,一条绳子蛇行而下,父子就抓着今人的绳子,踩着前人的坑,一步一停的上了山,山上是位少年,爸爸以前摔下去过,少年的爷爷不放心,便让少年来此地放绳子,父子上山,爸爸说不要让少年再来了,少年说不能让你再摔下去一次,少年是山里人,上到初二,就在家自学了,打算以后上大学学新闻,做记者,还说要采访父子俩,儿子很高兴,爸爸说,他叫你哥,叫我爷,拎不清,而且自己也没下回了。

    路不好,儿子没问过,爸爸没说过。

    房舍在山脚下,山在脚下,房里的歌在天上,父子踏着歌声走着一条路,想着两件事,爸爸问是不是喜欢那个姑娘,儿子却说自己未必会娶这姑娘,不嫌穷,不嫌贫,怕她像妈妈一样等一辈子,一行姑娘走过,儿子掷出一只飞机,飞机飞的很远,像要飞出大山,最终却有落在大山。

    父子休息在一处走廊上,爸爸的腿疼了,在歇着,儿子打算自己去送信,让爸爸歇,刚整理好,起了一阵风,信像鸽子一样飞了出去,爸爸像一只游隼一样的窜了出去,他将两只退一前一后的扔了出去,把两手张开抱圆,抓住了信……

    父子回了家,各自交接工作,爸爸在家,儿子去外。天一亮,儿子带老二出了门,老二跑了回来,爸爸摸了摸老二的头,将他推向了儿子。

    爸爸是邮寄员,儿子也是。

    爸爸要走二百二十三里,儿子也是。

    邮寄包交给儿子才放心。

    《那山、那人、那狗》改编于彭见明的短篇小说,电影本身散文气息浓郁,没有激烈的冲突,没有复杂的人物关系,甚至全篇电影没有出现太多的人物名字,全篇有的是,绿色层叠的山野,是黄土漫漫的送信路,是父子之间的相知相依,是新老邮寄员之间的交接。

    电影中的父子一开始关系并不好,在刚开始走路,父子之间隔的老远,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话题来聊,儿子对爸爸也不是不在乎,爸爸对家里也不是不关心,是爸爸太忙了,有时,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所以父子之间有些尴尬,知道爸爸去方便,儿子去找才有些缓和。影片里二者虽然生活在一家里,但二者的生活实则没有太大的交集,这趟路是父子之间一次生活的交替,是一次父子之间的交心和用心之行,儿子知道了爸爸的不容易,知道他跋山涉水的辛苦,知道他为了走点近路留下的腿疾,知道他曾滚下山崖,知道村民记得他。爸爸知道了儿子的不满,知道了妈妈在家等了他一辈子。

    影片从家出发,一路三天两夜,在父子的脚步下展示了湖南山林里的风采,这里有山有水,有渴望与外界沟通的人。父子之间的行走,让他体会到了爸爸的艰辛,不是无缘无故的。而对于高考刚刚落榜的儿子和并不算太老却因为腿伤而被提前退休的爸爸,二者之间是有心结的,这是爸爸的最后一次去送信,是儿子第一次去送信,也应该是父子之间第一次结伴而行,父子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的生疏,说不了几句话,到后来的理解,在婚礼之后,儿子知道了爸妈之间的相识相知,明白了妈妈痴等一生的意义。爸爸知道了,自己在外走了半生,家里人等了他半生。

    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村子,见过一个又一个的风景,父子之间的心结也缓缓的消失,爸爸的伤腿,看见爸爸摔下来的山坡,看见那些生于大山,向往山外的村民,那些依依不舍的村民,儿子放下了对高考不利的执念,放下了对爸爸的偏见。爸爸则知道了家里人的不易,看到儿子的成长,最终安心的回家了。

    父子之间的交心是从一句一句的交谈,到在婚礼喝酒,在走廊上谈心,在歇脚的人家,最后在床上的,儿子将头靠向爸爸,将腿放向爸爸,爸爸的笑容,才是父子之间的和解。



     

    作者:恒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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